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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待春天

佇立在春天裏。期待陽光,期待綠色,期待一份莫名的感動。

空蕩蕩的天空裏只有一枚孤獨的太陽,像君王的靈魂一樣寂寥。曠遠的蒼穹沒有一片成形的雲朵。即便想像力再豐富也看不出棉花、奔馬或大象來。那是一無所有的空絕,簡直讓人傷心欲碎。雖說是春天,陽光卻沒有冬日裏那透過玻璃窗貼在臉上的溫熱。像出於禮節的微笑,背後藏著透心的的涼。

院子裏、小路旁站著一排排樹,煙薰火燎過一般,黑??的,樹上沒有一片葉子。粗細不均的樹幹樹枝仿佛都被鉛筆描過。麻雀們倒是不理會這些,總是無憂無慮的。顯然季節的變化對它們沒有絲毫的影響。日子無論是繁華還是慘澹,它們都依然快樂著自己的快樂,不厭其煩地唱著那首單調的歌。從一個樹枝上躍起,抖一下翅,又落在咫尺之遙的另一個樹枝上,忽而倏地一下子俯衝到地面,七八個小東西蹦?著輕盈的小腳兒,啄幾下,在看似什麼也沒有的地面上覓著食,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。

風,執意地吹著,不是嚴冬時節讓人難以抵禦的寒,也不是早春時分讓人舒展開手腳的暖。那三月特有的透骨、清泠,足以把沉寂的你裏裏外外梳理個遍。

正是這種風,卻極力地妄想著打開花兒草兒的心扉,即使它們大多都緊緊地閉著。

淒淒的白草間,隱約透出幾分綠色,小草像針一樣刺破了地面,枯榮相濟,青黃兩接。在向陽的坡上,避風的坑窪,或是水泥板的縫隙,野菜很頑強地探出頭,張望著。和蒲公英、苦菜、白蒿比起來,薺菜還是比較受人青睞的。大概都是因了“春在溪頭薺菜花”的緣故吧。剛剛鑽出地面的薺菜,幾近土色,由於寒冷和乾旱,它們怯怯的,生怕惹惱了誰似的。即便這樣,卻也有幾株在料峭的春寒中開了花,極細小的白花,在冷冷的風中顫動著,讓人心生憐惜。

在這樣的春天裏,總有一些事、一些人,逼進你的眼,撞擊你的心。若美好,固然有生命存在;若悲愴,自然也離不開生命。蒼茫大地,沉浮無定。走在沒有芳菲的春天裏,所有的夢都那麼邈遠,遠的讓人望眼欲穿。

春天,是老人懷裏抱著的剛剛降生的嬰兒。

春,在生與死的交叉處,悲與喜的臨界點。悲則生淚,喜則盈笑。悲過喜過,一切都回歸平淡。平淡如鏡子一樣的海面,人,便成了海上漂泊的、不知何處靠岸的船。

期待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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